第214章(1 / 2)
&esp;&esp;他提出条件:“你解散起义军,不可卷土重来!”
&esp;&esp;“看你的能耐。”金作吾说完起身上马,匆匆离去。
&esp;&esp;村长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,沉沉叹了一口气,而后带领几个老头抄起扫帚往山脚去了。
&esp;&esp;富贵自主留下,催促他道:“快去保护村长他们!”
&esp;&esp;他当即跑过去,玉堂追上,阻止道:“别听他的,你绝不能出面!是战争就会有弃子,他们就是这场仗的弃子!”
&esp;&esp;他喝道:“叛军是弃子,百姓是弃子,楚王是弃子,还有什么不是弃子!楚王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!”
&esp;&esp;玉堂一惊,马上扇了他一巴掌:“你他娘的是疯了!你知不知道阻拦玄甲军的下场?轻则你被误杀,重则你被判为贼寇一党!你死了就合了他们的意,那些该死的人依旧逍遥法外,这些悲剧还会重演。你得留着命回去跟陛下陈情,为楚王报仇!”
&esp;&esp;“啊!”要他冷眼旁观比杀了他更难受。
&esp;&esp;他手足无措地抓着脑袋,咆哮着,推开玉堂冲向了玄甲军。
&esp;&esp;“混蛋!”玉堂从后面扑倒他,跟他打成一团。“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死,唯独你不行!你清醒一点!”
&esp;&esp;“我清醒你大爷!”他还了玉堂一巴掌。如果清醒及清醒的结果只能徒增痛苦,那不清醒也罢。
&esp;&esp;山石背后一双双眼睛窥视着他们。他张开双臂,立在路中央。在冷安道出萧遣殒命那一刻,他的四肢便已麻木,感知死生同一,他没有理智去思考来日,只有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。
&esp;&esp;昏暗中,一支利箭袭来,穿过他肩上的衣襟。他呆滞了一秒,然后徒手抓住飞来的第二支箭,折断。
&esp;&esp;那条火龙已临至跟前,向他吐着火舌。
&esp;&esp;他挺直腰杆,喝道:“御前总管江熙在此,我命令你们停下!”
&esp;&esp;军队并没有停下,为首的将领凶悍道:“让开!玄甲军只听令于圣上!”
&esp;&esp;他撒谎道:“我有圣上口谕,禁止杀害村民!你们就此止步!”
&esp;&esp;将领:“放你娘的屁!受死!”
&esp;&esp;随之数十支箭袭来,他躲之不及,一箭刺进他的大腿,他当即跪倒。玉堂连忙将他扑进一旁的田沟,给军队让路,可箭支穷追不舍,玉堂感知大难临头,趴在他身上作他的盾牌。
&esp;&esp;“住手!”冷安急急赶来。
&esp;&esp;玄甲军充耳不闻,他再度推开玉堂,捡起石头爬起来砸向玄甲军。
&esp;&esp;一箭当即刺入他的肩膀,他错愕地看着放箭士兵,以及默不做声、高高在上的将领,几秒后仰头倒下,重重地砸在一颗石头上。
&esp;&esp;长刀飞旋,闪着银光,斩向还要进攻的士兵,一抹热血洒到他的脸上,一颗头颅滚到他的手旁,随即另有士兵将他和玉堂保护起来。
&esp;&esp;冷安收刀,道:“樊将军,连皇上身边的人也要杀吗?江总管奉圣上旨意来韶州视察,伤了他将军吃罪不起!”
&esp;&esp;樊慎冷眼道:“他阻挠行军,包庇叛贼,罪该万死!”
&esp;&esp;他竭斯底里地吼道:“我没有包庇叛军!”他想进一步反驳,但昏沉的天色阻止了他。
&esp;&esp;这样的天色,误杀再合适不过,谁分得清你是叛军、是村民、还是皇帝身边的人。话语权永远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上,他失了命也是白搭。
&esp;&esp;樊慎没在这里浪费时间,率领士兵往村庄扑去。
&esp;&esp;潜伏的村民冲杀出来,玄甲军剑锋所指,人头落地。
&esp;&esp;数百条性命仅仅拖住了半刻钟。这些天灾下艰难求生的生灵,是赃官污吏的替罪羊,是廉价的任人宰割的鱼肉,本是以猎物的身份登场,打死打伤都挣不到半分怜悯同情。
&esp;&esp;他听着那些无助的惨叫,内心再起不了波澜,想起不羡瑶池的诗墙,描绘的正是此情此景——王朝日暮、炼狱人间。
&esp;&esp;他看着无情的天,声息越来越弱,慢慢合上双眼,睡了过去。等醒来时,他会在京城,在江府,躺在绵柔的卧床上,睁眼轻烟缭绕,屋内窗明几净,屋外鸟语花香,然后青苔会端来一盆洗脸水,问他今天做何功课、欲到何处游玩。
&esp;&esp;这数月就只是一场噩梦,醒来祥和依旧,一定是这样。
↑返回顶部↑